第632章 何必争辩 (第2/2页)
但当赵牧问起,“是否要辩解”时,孟学农的回答是:“狭路相逢宜回身,往来都是暂时人,他们写些东西也挺不容易的,现在都在讲和谐,理解万岁吧。”
那次野外徒步,一共进行了六七个小时,是“一般强度”。事后,孟学农把手机号写在小纸条上,算是跟赵牧交换了名片。
一个月后,赵牧把这次对话写在博客上,发表之前征求了孟学农本人的意见,孟学农的回复是:这些都是实事求是的内容,可以写出来,没有问题。
除了这次户外偶遇,媒体记者很少再接触过孟学农本人。他的家人转达他的愿望,只说“能做就多做点工作,没有条件没机会,就平静地过生活”。
他用一首诗来抒发自己的感受。因为眼睛的问题,他口述,妻子记录整理。后来,他将这首名为《心在哪里安放》的诗歌投给《中国青年报》,并最终发表在7月7日出版的《文化周刊》上。
这对于久未刊登诗歌的《中国青年报》来说,算是个特例,而作为省部级官员在媒体上发表诗文以抒情言志,也极为罕见。
“他就是想说,作为党的干部,心里应该装着人民,他就是想抒发这么一种情感,却不知怎么去释放。”孟学农的妻子解释。
对这一年来的状况,孟学农不愿对媒体讲述。他的妻子告诉记者,“有一句话说‘历史愈久远愈清晰’,有些东西不要去再争辩什么,表白什么,没有必要,自己做了,自己承担了,问心无愧,就可以了。我们很坦然,很快乐。”
袁大姐有些好奇地问,一个省长还会写诗?!
韩华华说,他写的不错,我给你们朗诵一下。
接下来,韩华华就清了清嗓子,大声地朗诵起来。
心在哪里安放?
孟学农
默默地思量:心在哪里安放?总想总想把她遗忘——京畿西面的屏障,黄河,太行,汾水吕梁,五台云冈……还有那3700万老乡!
心在哪里安放?在烈火熊熊的太钢炉旁,在黑金滚滚的大同煤矿,在晋南改造黄土地的村庄,或是,在雁北那啃着光秃秃草根的牛羊……
心在哪里安放?曾在江南水乡,塞外山梁,袅袅烟绕的庙宇,萋萋青草的毡房,或是,伴着大城市的美味佳酿,在妻子柔软细腻的胸膛,生活本来就惬意舒畅……
心在哪里安放?流转的时光,叩拜着敬畏的上苍,即使是农田、工厂,即使是商店、学堂,莽莽苍苍,过过往往,民主文明富强,那是人类最终的理想。
我多想多想,让窑洞传出书声朗朗,孩子们挥就健壮的臂膀,遨游在知识的海洋。
我多想多想,让母亲充沛的乳浆,缓缓地滴入孩子的口腔,婴儿在温暖的怀抱中成长。
我多想多想,让干涸土地得到灌溉,淙淙之水在贫瘠的高原上流淌,泥土的芬芳、晨曦的阳光,绿色的情景成为并不苛求的向往。
我多想多想,让鬓角斑白的老人,该吃饭吃饭,该上炕上炕,手中有余钱,家里有口粮。
我多想多想,手把命运攥着的人们,事该干,福该享,冲就冲,浪就浪,舞就舞,唱就唱,五千年文明史再不让我们悲怆。
哦,北国风光,吕梁太行,民族脊梁,铜壁铁墙。黄河拍岸的浊浪,一代代生生不息的愿望,在三晋大地闪射出后发的光芒。
融入吧,像细小灰尘一样,冉冉升起悄然落下,覆盖在祖国的土地上,心,不需要安放,只要在难忘的地方,有山在呼唤,有水在荡漾,心,就在挥洒的过程中——发光、闪亮!
韩华华将诗读罢问,怎么样?
大人们还在思索品味时,小菲和小山已经拍起了巴掌。
小山摇晃着脑袋说,我外公的诗写的好。
韩华华笑笑说,这不是我写的,是我读人家的诗。
小山说,好,浪一浪,唱一唱,好!